一生悬命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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晋江:亦生悬命

仍是胜者(十)

「性感见笙,在线掉马
    罗浮生:林见笙,你这个大骗子!
    林见笙:他为啥又摸我手???」

【六十五】
我梦见罗浮生喊我的名字,一声比一声急。
可我却怎么也回应不了,可把我给急坏了。
我一急,就醒了。
醒来发现,他喊的是:“爹……”
……
我恨!
我侧过身,看见蜷在隔壁床,盖着一张薄毯的罗浮生。
天还不算很凉,毯子拉得高,又是噩梦缠身,紧皱的眉间能看见细密的冷汗。
我往那边靠了靠,终于伸手够到毯子一角,往下拉了拉。
拉下来,正看见他的手。
我便将这只手攥进手心了。
我说:“崽啊,爹在呢。”
罗浮生:“……”
罗浮生的眉头更紧地一皱,很快又松开了。
他睁开眼,眼睛映着背后的月光,亮晶晶的。
亮晶晶的眼睛一弯,他声音里还带了些沙哑的倦意,笑了一声 说:“小王八,占我便宜,啊?”
我没想到他这就醒了,手下意识地想要收回来,被他反手握住了。
他闭着眼,声音越说越低:“继续睡吧……天亮还早……”
说着,又睡着了。
不过这一次,我看着他很久,他都没有再做噩梦,唇角还挂着一点笑意。
身后那一点偏蓝的月光将他的侧脸照得好看极了。
看着看着,不知道什么时候,我也睡着了。

【六十六】
罗诚提着一袋牛记生煎打开病房的门,就看见太阳高照,两个人手牵着手,脸上挂着迷之微笑,还睡得很熟。
罗诚那一句:“大哥!”及时卡回了喉咙。
然而,他不出声,生煎的香味还是透过油纸袋,飘了出去。
罗浮生的鼻子动了动,又动了动,猛地睁开了眼睛。
林见笙倒是还没醒。
罗浮生的视线在两个人握着的手上一停,又看着她的睡脸,笑了笑。
看向罗诚时,就狰狞多了,以口型配合肢体语言,点着门道:“敲门!敲门!你会不会敲门!”
罗诚一惊,“哦”了一声,倒退了回去。
他这一声“哦”完,罗浮生就感觉坏了。
门被关上,罗诚在外头敲了三声门,大声道:“大哥!我可以进来了吗?”
罗浮生:“……”
他手心里的手一抖,林见笙便一下子坐起来,另一只手以极快的速度往枕头下一摸。
当然是摸了个空。
她一愣,才看见被握住的左手。
顺着左手看过去,是冲她傻笑的罗浮生。
罗诚在门外等不到回应,又更大声地喊了一句:“大哥!我可以进来了吗?!”
罗浮生咬牙,翻了个白眼,跳下床去开门。
一开门,就看见穿着一身白大褂的许星程拿着病例板,一敲罗诚的脑袋,道:“医院里不准大声喧哗。”
罗浮生立刻又阴转晴了:“星程,你来得正好!快帮见笙再检查检查!”
许星程拍拍他的肩,笑道:“放心。”
另一边,林见笙看着他走过来,开始各项检查,脸上的表情却完全不是放心:“昨天也是你?”
许星程看看她,刚要说话,罗浮生示意他专心检查,替他答了:“昨天我抱你来的时候,星程刚好在值班。你放心,星程是这儿最好的医生,你的伤一定很快会好的!”
林见笙本来冷着脸,一听,偏了重点地眨了眨眼,道:“你抱、抱我来的啊?”
正在检查的许星程表情复杂地看了她一眼。
林见笙没注意,她还盯着罗浮生。
“你昨天、昨天突然晕过去,都快把我吓死了。”罗浮生说起来,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,又立刻严肃道:“见笙,你下次身上有伤,一定要和我说,不许自己藏着,知道吗?啊?”
林见笙就弯起眼睛,笑得乖乖的:“好。”
她这一声应完,许星程也检查完了,他站起来道:“一会儿我喊护士来给你换纱布。”
林见笙点点头,又道了一声“好”。
这声“好”就冷淡多了,许星程听了,一阵心塞。
他转身往外走,一揽罗浮生的肩,要把他带出去。
罗浮生没动,还站着道:“干嘛?我陪着见笙妹妹啊!”
许星程道:“人家要换纱布,你别杵在这里,跟我出去。”
他说着,表情却有点凝重,显然还有别的事要说。
罗浮生反应过来,道:“哦……见笙,那我先出去了!”
还和林见笙挥了挥手。
林见笙也笑着,小手举起来,跟他乖巧地挥了挥。
罗浮生就跟着许星程出了病房。

许星程把工具都交给护士,只留下病历板,走得离门远了些。
罗浮生走过去,笑道:“什么事儿啊?神神秘秘的。”
许星程皱着眉,看向他,道:“你知道见笙在做什么事吗?”
罗浮生的笑意褪去,皱起了眉:“你什么意思?”
许星程把病历板交给他:“你自己看吧,这些我不会录入档案,但是我只知道,她在做的事,一定很危险。”
罗浮生接过来,眉皱得更深了,一言不发。
许星程道:“我也是看着见笙妹妹长大的,她这个人,一点也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。我甚至有点怀疑,她就是……”
罗浮生皱着眉,打断他道:“你这字、这字也写得太难看了,我看不懂啊。”
许星程:“……”

【六十七】
刘叔老当益壮,已经出院了,临走前悄悄和我说,洪二当家和他商量好了,以后天天去他那里学做饭。
我听懂暗示,说:“刘叔放心,不管他告不告诉我,我都一定吃得山珍海味一样香!”
刘叔一脸孺子可教地回家去了。
然而,我严重怀疑许星程挟私报复。
他交给罗浮生的忌口清单,是这么、这么的长,简而言之就是,最好只喝粥。
不过,我倒是眼看着罗浮生松了口气。
一连五日,顿顿喝粥,我实在演不下去了。
对不起,我爱生哥,但我的胃在抗议。
许星程这个学艺不精的混蛋,非说我还需留院观察,不放我回家。
罗浮生深信不疑,我一说要走,他就皱眉,他一皱眉,我就只好说我不走了。
于是,我只好另谋出路,逮着罗诚来例行汇报时,扔了他一个纸团。
罗浮生走后,罗诚绕了个弯,又回来了。
我跟他一拍即合,点了个长期外卖。

【六十八】
罗诚觉得,这是笔稳赚不赔的买卖。
大哥诚可贵,医嘱价更高,若为嫂子故,两者皆可抛。
他每天带来吃的时,林见笙便问他:“生哥今天忙吗?”
如果忙,她就放心地偷吃。
如果不忙,她就紧张地偷吃。
她一边吃,罗诚就一边讲故事。
讲罗浮生今天又去了哪里,见了谁,做了什么事。
最重要的是,有没有其他女人。
林见笙看他的眼神,笑眯眯,笑眯眯的。
她说:“罗诚,我发现你是个有前途的年轻人。”
罗诚心里美滋滋的。
只不过,这一天他送来外卖,病床上却是空的。
床头上留了张纸条,上面写着:拦一下护士,我尽早回来。
罗诚想:看来嫂子终于憋坏了。

【六十九】
我身在医院,难免不方便,从罗诚说的只言片语,倒是能比我自己的消息更来得准确。
东江那些大小帮派,我回来前就摸了个彻底。
林道山那里眼看渐渐不买账,日方当然就转移了目标。
就这几次的交锋看来,那忽然得势的巢湖帮就是他们新的扶持对象。
小帮得势,一定剑走偏锋。
第一件事,难说是不是除掉罗浮生。
卸掉洪正葆的左膀右臂,这当然是控制东江码头最快的方法。
急于表忠心的走狗,咬人最疼。

【七十】
谁也没想到巢湖帮会带枪。
罗浮生双手一错,夺下他的抢,指着对方道:“怎么,刚拿到?是不是还不会用?要不要我教你啊!”
他的声音陡然拔高,枪口抵着对方的额头,将对方逼得直往后退。
瘦高的男人举着双手后退,死死地瞪着他。
罗浮生从他的那双眼睛里,敏锐地察觉到了一点异样。
枪口一转,对着他视线所在开了一枪。
金色面具在幽暗中一闪而过,天子娘娘错身躲开枪子,低低一笑,扔下手里割了喉的尸体,道:“浮生哥哥,别来无恙。”
罗浮生放下枪,表情却实在算不上好看。
他将慢慢走过来的人上下看了看,道:“你的伤好了?”
“我的伤?”天子娘娘一脚踢起一截刀柄,擦着罗浮生的头发,打在他身后人的眉心。
罗浮生这才想起来,看了一眼倒下的人。
小帮纪律不严,其他人眼见领头的都倒了,竟然弃之不顾,跑了。
罗浮生再回头时,天子娘娘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。
各处或大或小的缺口漏出的月光交汇着打在她的修罗面具上,平添一分诡异。
她压低声音,凑近他耳边道:“当然是好了。”
罗浮生仍皱着眉,半晌,忽然笑了。
他一笑,拍了拍她的右肩,道:“那就好。”
天子娘娘:“……”
罗浮生笑着,却将她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。
他拍上去的时候,她分明是下意识侧了一点身,视线也不由自主地落在了肩上,又很快收回。
她受了伤的,一定是右肩。
罗浮生忽然拉起她的左手,将枪塞到她手里,道:“我那天看你的枪法不错,这枪,就送给你了。”
天子娘娘看了看他,将枪一抛,抛进右手,笑道:“浮生哥哥,我是右撇子。”
罗浮生想,如果不是他此刻全神贯注,一定就要错过那节小指,短促又幅度极小的一颤了。
他盯着眼前的人,终于从那张雕刻精致漂亮的金色修罗面具下,看清了那双眼睛。
眼睛的轮廓虽然被遮去一些,可形状却是一模一样的。
她笑起来,总是只提一边嘴角,幅度也小。
因为若是笑得灿烂了,就会露出酒窝来了。
他早该发现的。
原来有那么多次,她就在自己的眼前,身陷生死一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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